書評 – 桃之夭夭

(原文刊於我的網頁)

「桃之夭夭，灼灼其華」出自《詩經》，而王安憶則取了首句作為這部長篇小說的書名，也貼切地總結了主人公郁曉秋的上半生。

郁曉秋的母親是滑稽劇演員，亦是在父親入獄後兩年才出生的私生女。她的這種傳奇的身份影響了她一生：在家成為母親和兄姊的出氣袋，在外則因出身的問題使她在交友、甚至論婚嫁的重要關口屢屢碰壁。但如此種種卻沒有使她氣餒，她像是長在石縫的小花，環境越困難就越發把她練得堅壯。在五／六十年代艱苦瘋癲的歲月裡，她的生命卻偏要像桃花般綻放，在平凡裡活出不平凡。

王安憶再用其拿手的方式寫一個少女成長的故事，在她細緻但銳利的筆鋒之下，把上海的里弄風情、少年人的心理、以及文革時期知青下鄉勞動「不革命」的一面呈現在我們的眼前。當然郁曉秋不是王琦瑤，《桃之夭夭》也不是《長恨歌》那種驚天動地的故事，而是你和我身邊都可能有一個的早熟女孩的故事。這種平實的敘事方法其實比較貼近《上種紅菱上種藕》。

一個早發育的女孩，在粗糙中透著奇異的魅力；可是配合了她的身世，加上在那個扭曲人性的年代，她的一生就註定成為悲劇。不過我很喜歡郁曉秋那種堅強的個性，也唯有這樣她才可以捱過一個又一個的打擊。最後她成為了姊姊的代替品，反而因此找到了幸福和將來。讀後一再細想，也不知是替她高興，還是應該感到悲涼。

數年前幾近瘋狂地連續讀了王安憶的大部份長篇，這幾年熱情稍退，所以這本《桃之夭夭》放在書櫃好一段日子才拿出來讀。不過一讀之下又來了興致，大抵要把她的新作《遍地梟雄》找出來準備開始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