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出生以來,只住過五個不同地方,和很多朋友相比,小臣應該算是甚少搬遷。趁遷居在即,也是時候總結一下之前住過的地方。
出生後住在西營盤第三街某唐樓的板間房,那時候小臣爸媽十分拮据,所以只能租房間住。小臣爸選西營盤,一來離他的上班地點不遠,二來小臣的公公婆婆就住在附近,方便照應。小臣爸一直沒有告訴我詳細地址,所以不知道那幢唐樓是否還在,不過西營盤第一至三街那邊並沒有太多新建築,可能到現在仍未有重建亦說不定。
一歲以後,小臣隨家人搬到華富邨。由於當時只建成華安華樂兩幢樓宇,加上位處薄扶林道上的荒僻之地,沒有太多人願意遷入,故此小臣爸一遞申請書便批准了,而且獲批一個四百多呎的向海大單位。華富邨在當年是新型公共屋邨典範,每個單位均有獨立廚廁,比起早期在石峽尾等地興建的廉租屋,質素可算是大躍進。
之前一篇寫了<我的學校>,剛好數天前和中學老師及同學聚會,又憶起中學時的生活片段。趁記憶猶新,記下幾位對我影響至深的中學老師。
第一位就是剛去探望過的潘老師。她是我中三的班主任,其後在中四、五繼續在我們班教中國歷史(對,理科班必修中史,還要是乙丙組 – 即近現代史,這是校長的一份堅持)。潘老師由台灣畢業回來,結果就在我們就讀那間中學任教至退休,把她的流金歲月都奉獻給學生,而她亦由當年的烏黑長髮美少女,變成了現在的長者。教我們時她在學校已任職數年,經歷過私校年代「有背景」學生的磨練,對著我們這些純樸的初中生,自然甚有威嚴。
為了在深秋北海道之旅可以享受自駕遊的樂趣,以及維護其他同行小友的生命安全,小臣自七月起開始「補鐘」(香港用語 – 指領了駕照後再找師傅學習路面技巧),重新練習駕駛。
話說小臣十多年前已領有駕駛執照,不過之後一次也未上過駕駛座,當年所學均已忘得一乾二淨。此外,以前那師傅所教的僅足夠應付考試,除了在試場繞圈外,根本未曾真正在路面實戰過,就是那時候我亦打算補鐘再練習一下,才敢駕車駛上公路,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才沒有付諸實行而已。記得當年學棍波(即手動換檔),最難就是控制離合器,試場裡有幾個斜坡右轉位,考路試時要吊著離合器等機會轉彎,車子不停在打顫,人卻在冒冷汗,絕對是人生中最悲慘的幾個時刻之一。當年找不到駕駛的樂趣,要如此協調兩手兩腳是原因之一。不過現在一般開車都是自動波(即自動換檔),要掌握的基本技術就少得多,起碼不用再理會那惱人的排檔和離合器。
接下來是找師傅,有了之前的經驗,一定要找一個能教真正路面技術的好師傅。剛巧小頭比我還早行動,而那師傅是她一個要求甚高的前同事介紹的,品質應有保証,便致電這位馮師傅約時間開始學車。
第一課先在九龍塘練習,我用以前學到的手勢轉向,轉急彎時便手忙腳亂起來,結果要重新學習轉向技巧。但一課之後已經能用馮師傅的手法駕駛,輕鬆得多。
第二課繼續練習基本技術,之後到了九龍城人多車多的地方繞圈。在真實環境下要控制速度和位置之餘,更要兼顧隨時走出馬路的途人,非常實用。
第三課在尖沙咀的橫街繞圈,除了繼續練習在繁忙地方駕駛外,亦是實地溫習交通標誌的良機:那一個路口可以左/右轉、那一條是單程路,等等,看書考筆試容易,要即時作出判斷就困難得多。
第四課練「五種路口」(普通左轉、兩線右轉入一線、大路右轉入小路、小路右轉出大路、支路出快速公路),在九龍灣工業區全部有齊。最後還進了某私人屋苑的露天停車場,初試幾種泊位技術。
第五課練切線,由一般速度的公路練到快速公路,在不同情況下切入所需的行車線。最後在紅隧的兩邊入口繞圈(往香港方向在最後關頭切三線入「往尖東」的行車線;轉一圈後在理工大學旁往九龍方向切四線到「往香港」的行車線再返回紅隧另一邊,如是者循環幾次),在超多車的環境下切線,真是冷汗直冒,不過漸漸掌握了技巧,對在路面駕駛有信心得多。
前天第六課練泊位,先在比較寧靜的九龍塘練 L 位及 S 位,再到九龍城在滿街亂泊車輛的環境下泊左/右 S 位,與及路邊停車。最難的除了是右面 S 位外,在紅磡某處還有一種下坡路的 S 位,要吊油門才能倒車,不小心踏多了油,除了來不及轉向外,還有機會碰到後面的車輛,難度甚高。
六課下來,已經大致掌握了基本技術,亦有了不少實戰經驗。下一課會去練郊區多彎路的地方(和是次深秋行程的某些路段相似),住在大埔公路上的朋友,星期天最好留在家中。師傅說十課便可學齊所有技術,不過如果下一課進度理想,會再決定是否需要上足十課。
(補充:之後第七至八課分別是到郊外練習山路,以及在室內停車場在各種不同情況下試泊L位)
現在的家長都是孟母,為了兒女入學而不惜三遷,小臣不打算養兒育女,沒有這些煩惱。回想起小時候,這些根本不是問題,讀書一定是在本區,我們這些屋邨少年也負擔不起跨區上學的負擔。
小臣一歲時搬進華富邨,幼稚園和小學都是在邨內讀。幼稚園所在的樓房離住處比較遠,腦海中總是記著小臣爸拖著我去上學的情況。最深刻有兩個場景 – 一次是暴雨之下,邨內大水浸,小臣爸背著我,把褲管抽高,一步一驚心地在水溝裡往幼稚園進發(這麼大雨為什麼非要去上學不可?)。另一次則被困在電梯中,電燈熄滅,小臣哭過不停;最後來了消防員,把電梯門撬開,小臣爸把我從掉下了半層的電梯中送進消防員的手中,自己才爬出來。幼稚園生活反而沒有多大印象,反正不是唱遊,就是開生日會,回家就寫字。要考試嗎?真是記不起來了。
《我的事情》的第二章,談的是小臣的父親。小臣爸在內地出生,是廣東南海人,他和哥哥(即小臣的伯父)在五十年代「三年困難期」逃來了香港,亦隨小臣的伯父加入了一家釀酒公司工作,主要負責行銷(當時稱為「行街」,即今天的推銷員)。
五/六十年代的勞動階層對中國酒的需求甚殷,不少人吃飯時也要「嗒番四兩」 – 以小酒杯喝些雙蒸或玫瑰露之類的烈酒下飯,所以當時釀酒業是一門不錯的生意。小臣爸每天到不同的酒樓、飯店、士多等推銷及收數,所以每日他總是花大半天往外跑,幾乎走遍全港每一角落。不過和所有華資公司的員工一樣,小臣爸的薪金非常微薄,加上推銷員是佣金制,底薪極少,要撐起一頭家其實殊不容易。
小臣從懂事起就知道母親得了怪病(下一章再詳述),除了她身心所受的痛苦之外,醫療所需的巨額金錢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大負擔,當時小臣一家和外祖父及舅父等八人同住在公共屋村,租金支出雖不多,但小臣知道父親非常拮据,變賣了母親不少金飾之外,也曾向伯父及其他親戚借貸。其後母親去世,除了傷感之餘,我想對小臣爸來說也是一種解脫。
大家不要驚訝,小臣不是重貼自己的第一篇小學作文,而是以此作為新欄目「我的事情」的開端。
小臣從來不是一個有大志的人,絕不是從小就立下志願要當工程師。其實小時候我的志願是當巴士售票員,夠出奇吧?話說兒時小臣很喜歡巴士,據外公說當我啼哭不停時,只要抱著我去坐巴士,馬上就破涕為笑。記憶所及,自己除了經常坐在走廊看街上行走的巴士外,也的確收集了不少車票和巴士玩具。
當年的公共巴士不像現在般一人操作,而是另設一至兩人負責售票,這些俗稱「賣飛佬」的售票員在上下層走動,乘客說出目的地後,售票員便會收取相應的車資,並撕下車票打孔作實。售票員手上的車票通常是大大的一疊,以不同顏色代表不同車資,並以橡皮筋綁在一起。小臣當時覺得這些背著錢袋,拿著一疊車票和扎孔器的售票員很帥,兼且每天可以免費遊巴士河,此等輕鬆的工作一定很寫意,便立志將來要當售票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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