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評 – 天涯 . 明月 . 刀

(原文刊於我的網頁)

不過中三以後改看金庸後，就一直沒有再讀過古龍的武俠小說。

最近寫了篇小說，重讀之下發覺部份有點古龍的影子，忽然很想再讀一次古龍，於是連忙到書局買了一套《天涯 · 明月· 刀》，用了數天乘車時間讀完。掩卷沉思，發覺自己的口味在這些年間改變了很多；以前喜歡的小說，現在竟然覺得索然無味。

小時喜歡《天涯 · 明月· 刀》，是因為傅紅雪這個人物。和陸小鳳和楚留香那種風流倜儻的俠客不同，傅紅雪是一個患有羊癇瘋的跛子，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人物。誠然古龍把他的性格塑造得很鮮明，否則我也不會這麼多年後還記得這部作品，但情節委實過於故弄玄虛，基本上除了傅紅雪和一些配角外，每個人物都有多重身份，永遠不可信任。整個故事就以這種形式不斷重覆，看到中段已猜到傅紅雪失蹤了的朋友燕南飛和明月心就是幕後黑手。

這種寫作手法很難令人投入故事內容，因為每個人物的身份都是假的，故只是等待作者何時揭露真相，搞不好甚至不能自圓其說。相比之下金庸在《天龍八部》寫喬峰發現自己的身份、或者是《笑傲江湖》裏丘不群由正而邪，雖然都採取了曲折的寫法，但出來的人物有血有肉得多，情節也可信得多。

唯一喜歡《天涯 · 明月· 刀》只有兩處。一是傅紅雪的快刀，無論在任何情況下，快刀一閃立分勝負，而勝的只是傅紅雪。二是歹角天王斬鬼刀，原來拿斬鬼刀的九尺巨人只是掩人耳目的傀儡，真的苗天王只是踏著高蹺的侏儒，巨大的身軀只是他潛意識的投射；在這裡隱隱還嗅到一些政治的諷刺。

第一次讀古龍的小說是在小學五年級吧，那時候尚未讀懂金庸，嫌他太多歷史背景，也嫌他的書太大部頭，一列數大冊的《倚天屠龍記》單看頁數也嚇人。和金庸相反，古龍的寫法很現代，文句段落又短，很快就看完一套，加上情節夠出人意表，一捧上手就幾乎放不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