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樂 – 黃耀明《King of the Road》

  明哥的碟,不聽至爛熟不敢下筆寫,畢竟也是他兩年一度的製作。

得知此唱片的概念為 folk 和 acoustic 的時候,實在有點驚訝,始終他身邊「人山人海」的一班製作人都是吃電音的奶長大的,如何能把電源拔掉回歸自然?單靠 at17 一個 Ellen 彈結他嗎?

把整張唱片一聽再聽,感覺和一貫的明哥確實有點差別,但卻不是真搞 country folk,而是把電音調低,讓 acoustic 結他站到台前,另外再加入鼓、trumpet、mandolin、bass 等以往很少在他唱片出現的真樂器,出來的效果比想像中和諧,電音和傳統樂器誰也搶不了誰的風頭。不過千萬不要把唱片想像成<(我們就是這樣長大的) 馬路天使>,以及<今天應該很高興>那種靜態的結他伴奏,在<金粉世家>中穿插的 Stylophone 以及純音樂<EAR Candy>的彈奏,依舊「電」得可以。這唱片最特別的,是明哥終於跳出「小王子」的框框,笑談生老病死,正式宣示他也是一個正常的中年人。

打頭陣的<廣深公路>大概最能代表全碟的風格,Ellen 的 acoustic guitar 伴著基爵的 pedal steel guitar 及曼陀林(mandolin),再加上口琴、低音結他和鼓等,編成非常有鄉謠味道的一曲。令人想不到的,是曲和編均出自基爵的手筆。「朦朧詩人」周耀輝的詞讀來好像無甚意義,但配上音樂竟又有另一番味道,講究的果然只是意境。

<貪生怕死>由平靜至激烈,從兩支結他輕柔地伴奏開始,到曲末加入恭碩良勁道十足的鼓擊,依然是基爵編的曲。陳浩峰填的詞裡雖充滿了「嬉戲」、「敬拜」、「國度」、「快樂到死」等明哥招牌用語,但談的卻是生存及對死亡的態度。

我最喜歡的是<平安鐘>,特別是起首的一段女聲合唱(放心,今次沒有容小姐份),十分有詩歌的味道。說的卻是走到老年的人生最後光景:「兒兒孫孫但願知道 雲浮風吹並沒因素 和平安康就是彩數 鴉雀無聲 可有誰在透露」。

黃家強寫的<同一個世界>和他的其他作品一樣,毫不動聽,幸好有蔡德才的編曲,才稍稍挽回一點可聽性,trumpet 的演奏頗有味道。

不知為何要改編 Massive Attack <Teardrop>,把 Liz Fraser 的縹緲女聲換成男聲,把 trip-hop 變成民謠,說不出的別扭,絕對是敗筆。

之前曾說過,明哥的普通話和小臣的一樣普通,一曲兩唱放在碟末的普通話版本可以不聽,但<金粉世家>和<憶苦思甜>卻只有普通話版啊!沒辦法,只好聽了幾次後就跳過不聽。<金>是激烈刺耳的電音,典型何山的風格,林夕寫的是對後奧運中國的反諷,用普通話唱的原因,大概是希望內地的聽眾聽得懂吧:「不出門 一出門就要騎彩陶馬 不裝扮 一裝扮就媲美江山如畫 在時代尖端的下巴 呢喃著胭脂水粉的浪花」。何秀萍在<憶苦思甜>寫的卻是歷盡人生甜酸苦辣後,對年輕人訴說的愛慾滋味。V 記以一支古典結他編的曲,簡單乾淨,假如不是以普通話唱的話,此曲一定是我的至愛。

<20>是「盒子」龔志成的舊作重唱,V 記編的曲甚有 reggae 味,末段的節奏更有點像<愛比死更冷>。周耀輝的詞「據說」是紀念他入行寫詞廿年,用「據說」,是因為小臣真的看不出。二十年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清楚記得周耀輝為達明一九八八年《意難平》大碟寫的<忘記他是她>、<盡在今夜>、<天花亂墮>、<愛在瘟疫蔓延時>幾首歌詞,可謂平地一聲雷,為達明的曲譜上了迷離的意境。<愛在瘟疫蔓延時>及後來的<愛彌留>,是我一生中最喜歡的幾首歌詞之一。

<你頭上的光環>寫的是髮線後移的苦惱,林夕應該寫給側田唱才對。此曲編得頗平凡,是全碟最不突出的一首,基爵也有失手的時候。

最討厭<親愛的瑪嘉烈>,黃偉文可能沒搞清此碟的主題,還在寫慘綠青年?就是寫,也不用每三句就用「慘綠青年」四個字開頭吧?簡直是聽得毛管直豎。

結語還是那句,明哥幾時離開英皇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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